秦君郁据实回答。
“天底下会有这么巧的事?朕不信……”皇帝往后一靠,目光如炬,盯着某一处想得入神。
“父皇的意思是?”秦君郁几不可察地勾起一抹笑,胸有成竹。
他早就让人透露给皇帝,秦泽海离开盛京到余杭的消息,只要有一点眉目,据秦君郁对父亲的了解,他一定会暗中派人彻查,轻易就能知道秦泽海到达余杭和离开余杭的日期。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秦君郁不信,生性多疑的皇帝更不会信。
秦君郁不主动提秦泽海,也没想过要告状,但皇帝已经知道是谁干的,这就足够了。
皇帝一语不发,心里已经有了定论。
秦君郁正要问为何急着催他回来,皇帝就先发话了。
“阿郁啊。”皇帝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以一种揣摩的目光盯着他,“朕前阵子发现一件怪事,想听听你的看法。”
“自当为父皇分忧。”秦君郁颔首。
皇帝缓缓点头,掐着眉心缓了一会儿。
“你皇叔,在咸宁,丰林,太龙,广原等多地招兵买马,锻造兵器,暗地里建练武场,你觉得是为什么?”
自古以来,帝王为了防止叛乱或谋反之事发生,所有阶级都严禁私自招募兵马,更别说是打造兵器和建武场。
没想到秦泽海竟那么大胆,竟敢做出这种事来,还让皇帝发现了。
秦君郁的脑子飞速运转,想的不是秦泽海是否有谋逆之心,而是皇帝为什么会这么问自己。
是想借机来警告他,还是提醒他提防着秦泽海?
皇帝的目光并未离开秦君郁,他再细小的表情也被他尽数收入眼底。
他沉吟片刻,严肃道:“父皇,儿臣有个猜测,不知该不该讲。”
“但说无妨。”皇帝大手一挥,从容不迫地端起一旁的茶盏品起茶来。
“父皇说前阵子才发现仁亲王有逾矩的行为,可是在儿臣坠下山崖的前后?”
“嗯,不错。”
“儿臣回京后,仁亲王可有收敛?”
皇帝板紧的脸骤然一松,露出个欣慰的笑容来,“不愧是朕的儿子,寥寥数语,就能分析清楚其中缘由。”
秦君郁悬着的心稍放了放,他没有猜错,他在九云山底下的那五天,秦泽海的动作不少,虽然人远在余杭,盛京却被他的人搅得翻天覆地,不敢想皇帝当时有多恐慌,怕是夜不能寐。
秦泽海以为他死了,做好了谋反的准备,皇帝能得知他背后的那些小动作并非是巧合,而是秦泽海自己放出风声来的。
他们太嚣张了,从来没想过,秦君郁能活着从余杭回来。
太子一回京,众臣们躁乱不安的心总算渐渐落到实处。
秦君郁和年宿宿有婚约,东宫和相府联合,难道还怕他一个仁亲王吗?
就算他强攻进盛京,弑君夺位,天下人也不会服他,有秦君郁在一天,他这个抢来的皇位就永远坐不稳。
所以秦君郁一回京,秦泽海的动作就小了,还生怕皇帝会兴师问罪,这几日上朝时敛容屏气,不敢造次。
皇帝又问:“那你觉得朕该如何处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