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眼前站着的是谁,只知道她穿着华贵又住在这么富丽堂皇的宫殿内,一定地位很高,所以不能得罪。
皇后坐回自己的凤椅上,“你今早是不是去年府看了一位流产的孕妇?”
杨大夫心里有了个大概,也不敢隐瞒,诚实回答:“是……是,是年府的姑娘。”
稳婆见状,生怕等一下会单独审问自己,急忙插话:“那姑娘的胎儿一生下来就是个死胎,哪家遇到这样的事没有说不晦气的。”
皇后沉吟片刻,又问:“是因为流产导致的吗?”
这话是问稳婆的,杨大夫不是千金一科的专业人士,自然不懂这里头的门道。
稳婆咂舌,“不是,她的孩子,大概三四月的时候就不行了,所以七个月大了胎儿都没成型,流下来一滩血,还有花生米大的小芽,红通通的,可怜呐……”
皇后眼里有画面了,又恶心又嫌弃。
同时,心里更确定了一点——年巧月就是想利用这个死胎讹上年宿宿,三四月的时候就不行了,年巧月不可能不知道。
皇后目光一敛,不动声色给周福海递了个眼神。
她倚着凤椅闭目养神。
周福海将人带下去,很快就回来了。
“娘娘,知道这件事的人都已经处理干净了。”
“嗯。”皇后眼皮子都没掀一下。
天牢。
年宿宿睡在几层干稻草铺成的“床”上,幸好眼下是四月天,不至太冷,也不会太热,住了两天她勉强能受得住,反正总比住在暗无天日,空间小到都不足以转身的地牢要好。
她翻了个身,面对潮湿、长满青苔的墙壁,开始梳理线索。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沉重而急促的脚步声,她立马警惕起来,竖起耳朵听动静,并未起身。
虽说是天牢,但其实就是一座普通的牢狱,用来关押一些犯了错或有罪的皇亲、贵族,底层人被下狱,就只能去不是人能待的地牢受身心折磨。
这里的结构是连通的,一但有一点动静,整个天牢都会传遍,如同一个有回声的旷洞。
脚步声越传越近,年宿宿的五感都放大了。
她能清楚地听到有人停在自己的牢门外,安静了一会,就是开锁,铁链条之间的刮蹭声。
“下去吧,没有本王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准进来。”秦君郁毫无感情的声音响起,年宿宿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松懈了。
她撑着地,起身。
秦君郁低头拉门栓,将木栅栏门推开,抬头就看见她委屈巴巴地看着自己。
头发凌乱,小脸脏兮兮的,尤其是那一双湿漉漉的狐狸眼,让人心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