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一声！

那个镇守者当场殒命。

而附近的几位镇守者见状，吓得连自己阵位都不敢守了，仓皇逃窜。

只是又怎么逃得过秦嬴追杀？

秦嬴身形一动，就听他们尸体倒地的声音接二连三响起，全部带着不甘眼神栽倒在地。

“没错，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你可曾想过，这个世界上又有谁是天生恶人？”

“谁在出生之初不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婴儿，谁在成长之际不想做个光辉伟岸的好人？可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啊，这个世界根本就不会给予所有人同样的对待。有的人天生享受阳光雨露，茁壮成长；有的人却只能笼罩在黑暗之中，苟且偷生。”

“他们就像是荒芜之地的一株小草，只能靠着一颗倔强的心，固执而不甘的生长。他们没有感受过这个世界的温暖跟善意，没有光就融入黑暗，没有水就扎根向更深的土地，从地狱之中汲取赖以生存的水分。”

“他们从头至尾只想活着，他们做错了什么吗？”

“不，他们什么都没做错！他们不过是这个世界的牺牲品，不过是从一开始就被世界抛弃的弃子罢了！幸运的是，他们从黑暗中找到了栖身之地，他们靠着不甘跟不服，一步步走出了一条属于他们自己的道路。而现在，你却以这条道路不符合你的三观为由，要将他们抹杀！”

“你说他们是坏人，你又何尝是什么好人呢？”

哈迪斯站在阵中，表情郑重，一字一顿说道。

他的眸底有一股黑色火焰不断雀跃燃烧，身上的气势也在节节攀升。

似乎这番话在他心底已经隐藏了很久，似乎这番话便是他存活于黑暗世界的信仰！

而本来处于惶恐之中的其他镇守者，听到哈迪斯这番话之后，全都沉默了下来。

他们不再逃命，而是纷纷坐回自己的镇守位置。

他们眼中同样有一抹黑色火焰燃起，他们看向哈迪斯的眼神就像是看待“先知”、“向导”！

仿佛哈迪斯就是他们的代言人，就是他们的指引者！

啪啪啪……

一阵掌声响起。

秦嬴随手扔掉手中一个镇守者，身形展动，落在哈迪斯面前。

“说的很好，可你有一点说错了：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好人了？”

“另外，你这番洗白言论对别人有用，对我可没什么用。毕竟我也是你口中的那类出生于黑暗、得不到阳光照耀的可怜虫呢！”

“可我跟你不同，我深深信奉一个原则：真正的强者，愿意以弱者的自由为边界！我并没有身处地狱就投身黑暗，我而是仰望天堂！我不强迫自己做一个好人，我却时刻提醒自己不去做一个坏人！”

“你扪心自问一下：你的手上可曾沾染过无辜之人的鲜血？哪怕仅仅是一个？如果没有，那么今天我就可以留你一命！”

“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

面对秦嬴的质问，本来信念坚定的哈迪斯忽然慌乱了。

他脑海闪过一幕画面，那是他第一次执行任务之时的画面。当时的他刚刚斩杀目标，准备离去。没想到却发现角落里有一个小女孩正瑟瑟发抖看着他。

无疑，小女孩将他杀人的全部过程都看到了。

他看着小女孩，内心挣扎良久，最终还是一步步走上前，亲手结果了小女孩的性命。

他永远忘不掉小女孩当时那种绝望而无助的眼神。

就跟他年幼之时面对黑暗一模一样。

“看着我的眼睛！”

秦嬴六个字像是雷霆一样炸响在他的心头，让他鬼使神差看向秦嬴眼睛。

而秦嬴眼睛一点点的变化，直至变成了他最为愧疚、最为悔恨、此生最不想看见的那个小女孩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