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对于这桩明显拙劣的计谋,两人一猜就明白了前因后果,分明是平阳侯和凤阳公主联手设下了这局。

“这么说来,应该是他们四人不知道殿下在东园,所以才肆无忌惮地非议父皇,辱骂殿下?”安王晏翎蹙眉,“不过平阳侯应该是知情人,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晏东凰嘴角微挑,“或许是为了故意让本宫听到,官员家中男子们都是如何非议本宫,想让本宫承受不了那么多非议谩骂,对登基一事打退堂鼓?”

书房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晏东凰神色冷漠:“他们说父皇老年昏聩,说本宫贞洁不保,说没有男子愿意与人共侍一妻,还说……总之,他们说的话若是让父皇听到,足够他们全族抄斩,一个活口都不留。”

凤摇光冷道:“所以殿下还是太仁慈,依卑职看,就该直接派兵把他们四家全部下狱,三日后处斩,看他们还敢不敢不分青红皂白就闹到长公主府外。”

戚太傅看了凤摇光一眼,心里虽然敬佩武将,但有时也并不赞同武将强硬粗鲁的作风。

沉吟片刻,他问道:“殿下打算怎么处置这件事?”

“本宫虽手握兵权,却也不是嗜杀之人。”晏东凰语气淡淡,“况且若真把朝中大臣都杀了,谁来做事?既然平阳侯算计这一切,就让沈、盛、魏、杜四家人去找平阳侯问个清楚,沈谨言被割了舌头,沈家第一个不会善罢甘休。”

至于其他三家的儿子,暂时勉强还算完好无损,那一百耳光不知道有没有打落他们的牙齿。

但有他们在手,让他们家里人听话还是可以做到的。

“殿下。”晏翎温声开口,“凤阳公主跟殿下一直姐妹情深,此次若是闹得太过,会不会让她在侯府处境艰难?”

晏东凰平静地看他一眼:“她堂堂一个皇族公主,难不成还要看侯府脸色过日子?”

“臣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承担后果。”晏东凰声音寒凉,肃杀无情,“没有人例外。”

安王垂眸,面色黯然失落,似是对眼下这般兄弟姐妹离心的局面感到难过。

晏东凰止住这个话题,从案上拿过一本奏折:“蓟州传来消息,说今年夏季雨水多,接连一个月暴雨把庄稼都淹了,秋收损失惨重,又赶上冬季雪灾,百姓几乎无粮过冬,急需朝廷派人赈灾,这件事丞相可曾派人去了解过?”

裴丞相微诧:“蓟州?”

“嗯。”晏东凰声音平静,“此事需尽快查清楚,安排可靠的官员负责赈灾事宜。”

说完,她抬眸看向裴丞相,语气格外冷硬:“赈灾银跟军饷一样,是本宫底线,任何人胆敢在这上面动手脚,本宫灭他九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