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美,你近两日碰见难题了?为何总是愁眉不展的?”
李赟努力扒完饭,正要抹嘴去军营点卯,冷不丁被自家父亲喊住了。
他茫然地眨了眨眼,莫名其妙地反问,“什么难题?儿子今日诸事顺遂,没有愁眉不展啊。”
谢谦趁着上官婉不在的功夫,低声追问儿子。
“没有愁眉不展?那你每日回来,为何总是心事重重?”
谢谦现在是万事不管的老太爷,只管享福,每日的日常就是练武、散步、教导孙女李暖。
因为金鳞书院女班学生都要学习炼体之术,为了让孙女赢在起跑线,谢谦还要了一份详细的图解,研究之后才教导孙女。令人欣慰的是,李暖不愧是名门虎将之后,天赋根骨比她父亲还要高上一截,那个女子才能练习的炼体之术也有无穷妙用,配上谢氏家传绝学,李暖进步飞速。谢谦敢打包票,等自家孙女到入学启蒙的年纪,绝对是同龄人中打遍无敌手的存在!
孙女有前途,儿子儿媳又是姜芃姬颇为信任的心腹,谢谦的养老生活异常舒心。
他可不想外来变数打破如今的局面。
李赟不解其意,但问话的人是谢谦,自家老子兼师父,自然知无不答、言无不尽。
“儿子只是有些疑惑罢了……”
谢谦挑眉,道,“只要不涉及重要机密,有什么疑惑不能说出来?”
说到这里,谢谦不由得暗暗头疼。
他为了让李赟有自保之力、躲避可能存在的敌人,对李赟的武艺要求极为苛刻。
谢谦为李赟营造了单纯平静的生活环境,让李赟能专心致志攻克武学,师徒二人在山间当了十几年的野人。这个做法有好有坏,好处显而易见,坏处也显而易见,自家儿子的天赋似乎都点在了武学和统兵方面,走的路数也是光明正派,偏偏兰亭公帐下的人……一溜的黑心!
每次瞧着自家儿子这颗白芝麻蹲在一群黑压压的黑芝麻里头,他都怕儿子吃亏。
先天不足,后天猛补,不求狡猾如狐,但求自保之力。
奈何收效甚微。
李赟也知道自己的弱势,有些无法取舍的难题,他总要请教自家父亲。
“此事,倒也不是不能说出来。”李赟道,“前几日,主公遣派一桩任务给儿子,让儿子注意有无容貌酷似正泽公杨涛和颜霖的人。儿子起初还觉得没什么,回来之后却是细思恐极。”
李赟这几天盯着各处城门,心里揣着担心,他也不善掩饰情绪,自然显得心事重重了。
“细思恐极?为何?”
饶是精明如谢谦,他也不明白姜芃姬葫芦里卖什么药。
李赟在其他事情显得单纯,但直觉却是极为精准。
“主公治下风平浪静,唯一的波澜出自陶氏。这个节骨眼儿冒出酷似正泽公和颜霖的人,儿子担心其中有什么猫腻。”李赟补充道,“主公一向不打无准备的仗,她盯上这两人,定有深意。儿子不担心别的,只担心漏了二人,给他们惹是生非的机会,这便是儿子失职了。”
谢谦道,“你怀疑,柳羲让你盯上的两个人和陶氏有关?”
李赟点点头。
谢谦手指点着桌面,眉头轻皱。
作为夕阳红老年养老团一员,谢谦很少接触政事,消息渠道不多,分析也分析不出来什么。
不过,有一点要提醒李赟。
“若这二人真出现了,你可要注意他们的动静,时刻派人盯紧了。”谢谦说道,“他们容貌酷似杨涛和颜霖,虽非真人,但搁在百姓眼中也算是半个本尊。这二人在丸州地界出了什么意外,一旦有人大肆宣扬,很容易被误解成柳羲对杨涛二人的羞辱和诋毁,你可得注意。”
李赟点头,一副受教的模样。
不知是不是谢谦这口毒奶奶中了,李赟第二日便收到了目标出现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