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有群众,他就会在哪里出现,哪里有敌人,他就会领导群众向哪里开火。”
“领导群众开火······”朱永龙身上的肥肉簌簌地抖动几下,抽着冷气像是自语。接着又说,“你再具体谈1谈。”
“不能再具体了,你的审讯该结束了……”
“不能结束······”
“我知道你还要问赤色革命队员名单,那是我们革命队组织的秘密,半个字也不能跟你谈。你再问,也是枉费心机。”
朱永龙预料到今天的审讯又要以失败告终,气得他脸色惨白,汗珠满额。他嘴唇颤抖着疯狂地叫喊:“我不明白,我非问出来不行,财物……组织队员……尤林等人……你不说,我叫你死不了,活不成!”
虽然这次审讯又遭失败,但朱永龙并未死心,他除了准备继续拷打逼问李贵江和李海生外,从这天起,匪徒们查户口的次数增加了。
村里经常戒严,不准人出入,不准33两两站在街头1起说话,被认为有勾结革命组织嫌疑的人,1举1动都被暗暗监视着,这其中包括着若干穷人家的孩子。
压迫的力量虽然1层1层加添在孩子们的身上,但是反抗的萌芽,却在每颗幼小的心灵里1天1天成长起来,反抗的事迹,1天多似1天的出现了。
特别从那天晚上村民大会抗捐抗税,反对倒算,大灭了朱永龙的威风,大长了革命群众志气,孩子们跟他们的父兄1样,斗志更加旺盛了。
晌午,地下少年独立营的几个骨干在村后大草园里开了会议,铁蛋动员大家坚决不动摇,1定和敌人斗争到底。
这时,太阳毒得厉害,就像个火球样,直烤孩子们的脊梁,浑身冒汗珠子。散会后,铁蛋觉得困得慌,他本想马上回家睡1会,然后依照刘3嫂的指示,傍晚到大龙山下那片柞树林里去跟指导员尤林接头。
可是天这样热,家里气都不造,怎能睡着。
他想了想,对春柱和大贵道:“咱洗澡去吧?”
“到哪儿洗?”
“东北海湾子。”
“好,好……”
东北海湾子,海底平坦,细沙柔软,水面也很平静,是很好的浴场。
自敌人占领岛子后,村里的孩子谁也不敢来洗澡,春柱和大贵自然也包括在内。今天他俩由铁蛋引领着,还怕什么?
他们走着走着,走到村头,糟糕,村头有匪徒站岗。当然,匪徒是不能放他们外出的。不过,这也不要紧。
铁蛋朝他俩把手1挥,钻进1条小胡同里,又爬过1道小墙,到了村外,顺着1块包米地就溜出去了。这样的事大贵第1次干,脸上现出很惊慌的样子,老是回头窥望,怕被土匪看见,直到出村远了,他才算把心放下。
铁蛋和春柱走在前面,1直在低声谈论着在村民大会上,刘3嫂领导抗捐抗税的事情。
他们只要说到事后群众的兴奋,匪徒们的狼狈,心里痛快的就像吃下两块冰1样。
1会儿,他们就到了海崖,谁知刚要脱下裤子,跳下海去,抬头1看原来那独耳朵和半鼻子也在洗澡!吓的大贵转身就要逃,差点惊叫起来。
春柱看了铁蛋1眼,悄悄说:“倒霉,他们也在,咱快回去吧!”
铁蛋说:“不怕。”
接着朝身旁的1片小苇丛撅了撅嘴,伙伴3个就闪了进去。
原来匪徒独耳朵和半鼻子是来放岗的,他们站了不1会儿就被晒得心里发热,脑袋发昏,满身流着汗水,气也喘不上来,他俩就下水了。
眼下他俩洗得正欢,海水没到胳肢窝。铁蛋又探头1看,独耳朵和半鼻子的枪,1支马拐子,1支卡宾,放在离这儿不远的1块大岩石上。
铁蛋见了枪,立刻眼红了。
枪,铁蛋过去作了多少梦,觉得自己应当有1支像模像样的枪呀!他想起老会长的话,老会长曾说过:“首长教咱闹革命,指引我们用枪杆子打天下……”
对呀,革命不是说空话,光说空话吓不倒敌人,必须攥枪杆子……
匪徒就是用这些枪杆子,整天横行霸道,压迫好人的,只要夺过来,就可以首先干掉监押老会长和海生的匪徒,救出他俩来。
可是用不用回去请示刘3嫂呢?唉,来回1趟什么都耽误了,她不会不同意,枪杆子现在多么重要呀!……他锁着眉头严肃地看了春栓和大贵1眼:“你们怕不怕?”
春柱莫名其妙:“不……怕,要干什么?”
“偷枪,攥枪杆子。”
铁蛋盯着大贵:“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