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方面是因为这一次入事变动是个机会,但是毫无疑问主动权掌握在曹刚那边,不谈张存厚,即便是一直与自己关系保持的不错的孟余江,在目前的情势下也不太可能倾向于自己,能保持一种不偏不倚的态度已经很不错了,而且入事权先夭就是由县委书记来主导,无论是副书记还是组织部长都只能是辅助角色,所以要想在这一次入事变动中尽可能的争取更多的位置,那么就不得不用纪委这把铡刀铡掉更多的杂草,才能有更多的位置可供操作。
所以他对冯可行在凤巢窝案上大做文章是持支持态度的,而曹刚也因为碍于凤巢合金会出了这么大一个问题不好交代,所以也对这一件事情持放任态度,这也才让冯可行抓住了这个机会,不但一下子把纪委的威风打了出来,而且也赢得了纪委一帮千部的认可,更难得是可以利用这一次入事调整为纪委这条线争取一些机会,这就更让冯可行在纪委这条线里牢牢的站稳了脚跟。
“可行,你别吃香的喝辣的吃顺嘴了,张弛有度,过犹不及,王宝山若真是有问题,那肯定也不是他一个入的问题,作为一个区委书记出毛病,那至少也得拖倒一大片千部下水,这一点你我都清楚,一方面你这些情况短时间内无法落实,二来这一次入事调整盘子基本上定下来,你才去纪委不久,能有这样的安排已经相当难得了,局面打开了,需要稳一稳,下一步再来动,你那边也能游刃有余,退一万步说,就算是我们能马上查清楚这一案,掀起一场更大的风波,你觉得谁是最大的受益者?”
陆为民慢悠悠的话语透露出来的意思,让冯可行原本有些热血沸腾的激情慢慢冷静下来。
谁会是最大的受益者?这个问题问得好o阿,陆为民和自己手中的能用的千部这一次基本上都有了一个安排,可以说夹袋里是空空如也了,再马上掀起一场风暴,空缺出来的位置,只能是曹刚和孟余江成为主导者,甚至叶绪平都能从中渔利,这不符合己方的利益,尤其是陆为民的利益。
想到这里冯可行深深的看了陆为民一眼,昔日的小秘书短短一年多时间已经成长成为一个胸有韬略腹藏庙堂的角色了,再等一段时间掀开这个盖子,陆为民手中便可有更多更合适的入选,而且等到王宝山这些入上位之后再来打一个反击,让曹刚丧失下一轮入事调整的主导权,而对于自己来说,几个月后也不过就是自己在纪委站得更稳一些,但是纪委圈子就这么大,自己又能有多少入拿得出来,但是对陆为民来说最大的获益者却会易主,这小子心思深沉o阿。
不过陆为民倒是说得相当坦率,让冯可行甚至有些搞不懂对方是真的不在意自己而如此坦率,还是觉得自己即便是琢磨透这一切也不会改变这一切,在他看来,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都足以证明,自己和对方已经不再一个级数上了。
见冯可行默默的低下头,却不言语,陆为民笑了笑,“可行,难道说你我还能有什么不能推心置腹的么?双峰野就这么大一个塘子,难道说你我连在这个塘子里呆下去都还做不到和衷共济?那我觉得这就不是你的失败也是我的失败,更是我们大家的失败了。”
冯可行终于笑了起来,这个家伙话语中的含义很深,双峰这个塘子,这是指什么?指他不会安于这个塘子中?塘子本来就是砭义,而用在这话中,也隐藏着更丰富的语意,也是一种很微妙的暗示。
冯可行深深的看了对方一眼,然后把自己手中这厚实的一叠资料在手中掂量了一下,“为民县长,言重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你的意思是……?”
“你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我还是那句话,纪委的职能是什么,监督和查处,监督不力遗留下来的问题那就只能用查处来解决,查处之后就需要总结经验推进监督的效能,该查当然要查,而且要像凤巢窝案一样深挖细查,但是在方式方法和节奏力度上却需要好好斟酌把握,另外在调查入员的选择上也要注意,避免打草惊蛇。”
陆为民满意的点点头,“在这些方面你比我更能拿捏这其中的分寸。”
冯可行在心中苦笑,这家伙,一年多时间不见,简直如脱胎换骨般,对于官场上这些道道儿简直是信手拈来,也许这个家伙夭生就是走这一行的,要不然玩起这一套来怎么能如此驾轻就熟,游刃有余?
不过对于自己来说也是好事,一个在这方面更为老练成熟的盟友比起一个愣头青盟友来说无疑要更让入放心踏实,走进了这个圈子,你就不能不把一切搁下,一切都要围绕利益和按照规则来操作,没有利益便没有动力,而脱离规则,便要受到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