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说的是。”她敛眉称是,心中却还是疑惑,以前每到这个时候就会有家书来,月月不落,怎么这次竟是晚了这么长时间?家里不会是出了什么事情吧?去内务府问时也是全无音讯,怎么能叫人不焦急呢?
到了五月的时候,嘉敏依旧没有收到家中的书信,问内务府也是推三阻四没个回话。偏偏这个时候,皇上身边的郑公公回话说宫里事儿忙,不好安排皇后娘娘出宫省亲。眼见着椒房宫外的侍卫也严了许多。她虽不晓得生了什么事情却也觉得不寻常,只得趁着内务府来送吃食时逮了一个小内侍叫他回话。
那小内侍面生得很,显然是新来的。胆怯地在一旁站着,宫女看见司徒嘉敏的眼神,忙扶了他起来,和颜悦色道:“这些碎银子是皇后娘娘赏你去喝茶的。”
他欣喜非常,连忙谢了恩。嘉敏笑吟吟道:“这个算什么?等本宫家里人进宫那一日,本宫再好好打赏你。”
他有些疑惑抬头道:“谢谢皇后娘娘打赏,可最近没听公公们说哪家的命妇要进宫啊?”
嘉敏一听更是疑惑,表面却还是笑容满面:“对了,最近外面可有什么事情发生?宫内怎么都戒备森严那?”
“娘娘还不知道?这司徒府可是犯了大事了。连司徒太傅都下了大狱了。”
“怎么会?皇上不会这么做的。”司徒嘉敏心一阵狂跳,容色大变,“你可知是因为什么事情?”
“哦,先是说皇上交由太傅筹募的二百万两白银遭失窃了。太傅只上交了一百万两,所以就从宰相被贬回了太傅,连着宰相府也被抄了用来充数。陛下着人抄家时竟在府里面发现了司徒太傅与契丹私通的文书。上有契丹大将军王莽古济的亲笔文书和印章,物证确凿之下陛下只得下令将司徒太傅收监候审。奴才愚见,这事儿恐怕麻烦地很。”
“不可能!”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强忍着道,“父亲好歹是当朝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怎么会再去图谋什么东西?”
内侍犹不自觉地说:“这事儿是抄家的时候官兵们在太傅书房里发现的。厚厚的一叠,内容也不像是伪造的,就像前段时间,咱军队不是老打败仗吗?原来这书信里竟是把行军布阵图都列地一清二楚了。明摆着是太傅告诉了契丹人那!”
“皇上也这么认为吗?”嘉敏悲声问,这便是自己一直被蒙在鼓里的原因?若是这样的话,不就这代表了他相信这闲言闲语?
“这奴才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如今刑部那里回话说,老太傅和府中男丁已然是入了大牢,老夫人等一干女眷也受牵连困居家中不得外出。”
她心中霎时冰凉,知道李煜的耳根子软,但毕竟是自己的老丈啊!到底是相信了那些莫须有的书信!若因此再背上个通敌叛国的罪名,只怕是整个司徒府,都要陪葬。到底是谁这么心狠,要安这么重的罪名下这么大的毒手?
等嘉敏回过神来待要再问,内侍已然觉察出说了太多的闲话,忙寻了个由头惶惶然逃了出去。
一旁的宫女瞧见皇后娘娘落泪,也有些没了主意:“娘娘,这如何是好?”
她告诉自己要坚强,是啊!府里的人还都指望着她呢!司徒嘉敏极力忍了泪,强自镇定下来,将外衫披在身上:“起驾,去找皇上说清楚。”
到底是怎么出生的呢?相比于知道自己身世的人类来说,我终究只能称为一个异类吧?
以前一直不知道,为什么那些凶神恶煞的女人从来不责备自己的丈夫,而对于在乱世如浮萍般无法自己掌控命运的女子却怒骂相向,骂的还不是别的,是“你这个狐狸精!”
狐狸怎么了?狐狸得罪过你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