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也是被山上的猎户剥了皮毛去卖的。那时候我还小,甚至无法变幻出人形来,透过水缸中细微的缝隙才隐隐约约看见那些人的行头。除妖师,道士还有守在一旁的猎户。母亲最终不敌这么多人的攻击,身体倒地时变成了原来的样子。
以前母亲总说:“孩子,你要好好生活下去。作为一只狐狸,好好的生活下去。”可是为什么别的狐狸不和我家来往?为什么整个山上只有我们母女两个人?我没有问过母亲,单纯的以为,只要我们好好的,两个人的生活不也很温馨吗?
“呔!你这胆大包天的九尾狐!看我收服了你去!”
看着娘拼命地在白光中挣扎,我心里其实充满了恐惧,直到屋里已弥漫开强烈的血腥味时才敢跳出那水缸,怔怔地看着地上的一滩血迹,母亲的血迹。为什么?即使躲在这山中,即使不害人,却还有那么多的人,就为了织造鲜亮的皮肤,而随意斩杀动物吗?
这是……人类的味道!还没有走掉吗?我倒竖起浑身雪白的皮毛,进入备战状态,身后的人却久久没有回音。用爪子挠挠头,回过身去,不由得愣住了。
多好看的女人!通体也穿着一件雪白的衣裳,有淡淡的花纹。一头乌发垂落,一直垂到腰间。微风拂过轻逸的衣裙,过处飘来四散的清香,极精致的五官即便是在这简陋的小屋中也熠熠生辉,她朝我一招手,一颦一笑间又是风采万千。
“仙女……仙女姐姐!”我嗷得欢叫,奔过去蹭了蹭她柔滑的下摆。
仙女姐姐脸色一暗,门前似乎有一群乌鸦飞过。她蹲下身来,将我拎离地面放在她温暖的怀中。第一个动作,“啪”得一下,打在我的脑门上。
“嗷!”我恼怒地发出抗议,小爪子却被她治住了使不上劲,只得乱蹬着短腿表示不满。
“老娘我是男人!”美女开口说话了,气鼓鼓的声音里还带了不可思议的磁性。
这便是我的师傅,虽然我从来没问他为什么会救我,知道我会说话依然不把我当做是异类。即使后来确认了我的性别还将我抱在他身边同他一起睡。好吧!后来万恶的师傅说是因为我毛茸茸暖洋洋方便取暖用的。就算后来他捏直了我的脖子,从头到尾看了个遍,也不过是云淡风轻的说:“小狐狸原来是雌的。”
“我是女狐狸!”靠!你才知道呀!我举起爪子抗议,再让老娘晚上给你暖床,老娘就在你床上画地图!
“呐,师傅大人,为什么你的样子还是这么年轻呢?”简直和刚同我见面时没有两样嘛!难道师傅也是妖怪?那一定是大妖怪,不然怎么能一点妖气都没有?
“我在等丫头长大啊!”他回答的理所当然,“每一年小狐狸长大一岁的话,很快就可以追上师傅了。”
“是这样吗?”我扳过爪子慢慢地算,忽然就高兴了,“那以后,是不是可以叫师傅流云了?流云!流云!流云!”
成年的那天我特意避开了流云,开什么玩笑,以前做狐狸的时候就已经被他看光光了,好不容易有了人形怎么也要惊艳一下。
浣花池中的少女盯着湖水中的自己看了良久,尖尖的耳朵不再长在脑袋上了,一头的银发也变成了深深的黑色。少女嫩红的嘴唇撇了撇。身材还可以哟!不过……好像没有师傅好看呢!她拿起身旁的水袖罗衫准备穿上。
第一次穿衣服果然是不舒服的,不舒服我也忍了,可为什么有这么多层!这么多的扣子!我支着肘子哀叹,怎么办?以前毛茸茸的就是件外套,现在……现在还能不穿衣服走出去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