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年宿宿却总觉得,洛元香与自己待在一起时,心思在秦君郁身上。
洛元香多次旁敲侧击,向自己探听秦君郁的喜好、家世、为人、脾性,却在她起疑的时候话锋一转,把话题引回她身上。
可洛元香总是一副心思单纯,无辜可怜的模样,每每产生这种想法,总觉得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对自己的救命恩人产生这么大的恶意,实在不应该。
但就在客栈这一晚,年宿宿却对洛元香的印象产生了巨大的转变。
所有人的客栈都在三层,且房间是随机的,在掌柜那领了哪间房的房号便到哪间房去。
好巧不巧,秦君郁在西面二房,洛元香在西面三房,阿隼和青玉在北面的三、四房,剩下三人则都在东面,对面就是秦君郁和洛元香的房间,站在走廊往下瞧,是一楼的大堂。
这间客栈的结构是四面环绕,中间缕空的造型。
几人都筋疲力尽,拿了房号便各自回房间去休息。
年宿宿想起来秦君郁的药还没喝,便借腨客栈的后厨,把药熬好,亲自送到秦君郁房里去。
秦君郁身着月白单衣,没有束冠,额前几缕发湿漉漉的,看样子是刚洗漱完。
他开门时目光平淡,看到门前的是年宿宿,两人皆是一愣。
“我……还以为是阿隼。”他解释道:“方才叫他去买药膏,还没回来。”
年宿宿还没说什么,他自己就先脸红了。
他往下一扫,看见她手里的药碗,侧开身让出一条道:“外面风大,进来说话吧。”
年宿宿没有扭拧,抬步就进了房门。
与此同时,隔壁的洛元香,对坐镜前,虽是夜里,却妆容精致,发髻整洁,身上散发着淡淡的幽香,每一处都像精心设计过一般。
她取来那件黑色的狐氅,用自己常用的熏香烘烤一番,确保上面染上了香气,这才满意地笑了。
她穿戴整齐,抱着狐氅来到秦君郁门前。
里面灯影摇曳,却听不见动静,叩响房门,等了一会,并无人回应,她再次叩门。
这次隔了一会儿,门开了。
秦君郁用玉簪随意挽了个发髻,身上披着玄色的大氅,姿态慵懒,挡在门前,故意不让她进来。
“洛姑娘深夜来访,所为何事?”
洛元香垂眸看了眼自己臂间的狐氅,又看了眼他身上的,二者长得十分相似,就是颜色不尽相同。
他态度冷淡,洛元香准备好的拉近距离的台词一下子堵在嗓子眼里。
“箫公子,我是来归还您的狐氅的。”
她看着他的目光变得小心翼翼,“上次您说不喜欢自己的东西被别人碰过,是我疏忽了,男女有别,公子肯将自己的狐氅借于我,已是仁义之举,我不该如此冒犯公子。”
“所以,这次特洗清洗过了,又用熏香烘烤,狐氅上已经没有血腥味了,还望公子让它能物归原主。”
洛元香的眼神真挚,不像说谎。
可秦君郁不领这份情。他又想起那夜,年宿宿替他处理伤口时说的话,虽说后来知道了是玩笑,可他一直记在心里,怎么也忘不掉。
他开始反思,自己是否真的无意间做过什么令洛元香误会的事,说过令人误会的话,否则为什么放着一个幽默风趣,一表人才,又怜香惜玉的秦冠清不要,反而常常来找自己说话?